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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后发人深思真实故事袁家三姐妹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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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秋韵

全文共字

袁家三姐妹都随了妈,模样一般,却都有个好身材,一米六七的身高,腰细腿长。在那个灰黑蓝为主打色的年代,她们也能穿出一种特殊的气质来,人们都说,那是洋气。看过电视里的旗袍秀后,大伙儿都觉得,她们穿旗袍应该更好看。

在农村,没有儿子的家庭,被称为“绝户”,受人欺负。而袁家,日子殷实,又因为三姐妹被很多男孩子欣赏暗恋,所以他们家没人敢小看。

01

大姐叫珍,在家里最受宠。两个伯父家都是男孩子,她是大家庭里第一个女孩子,被各位长辈当作手中宝。粗活儿累活儿不用她做,针线活儿她也不喜欢做,做不好。

在地里劳作时,她爱说爱笑,最喜欢唱歌。她的嗓子非常好,有点像老歌唱家于淑珍的音色,圆润柔和。若赶上如今这年代,参加央视的《星光大道》没问题。

珍老早就被村里的几个男孩子盯上,他们对她各种献殷勤,帮她分担队里的劳动任务,帮她家里做各种事情。不论谁来帮忙,她都欣然接受,但她心里,还是喜欢读过初中、在学校当民办教师的荣。

珍在村里辈分大,荣应该叫珍姑奶奶。早年间,村里辈分不一样的人,即使不是同宗同族,也不能成亲。他们赶上了移风易俗的年代,各种风俗禁忌都被打破,他们幸运地开了这个先例。

开始,他们只是偷偷来往。想约会了,荣就在晚上拿支手电筒,对着珍家窗口晃几下,珍就找借口出去。约会次数多了,三妹兰发现,告状给爹妈。原以为脾气不太好的爹会发火,会干涉。谁承想,爹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交往。后来人们说:“这袁老爷子不愧是唱皮影戏出身的,对这样的事情就是看得开!”

珍结婚的时候,我和丫丫因为与珍相处很好,被荣选去做搀媳妇的,类似于现在的伴娘。按照老的风俗,我俩都是父亲早逝,是有忌讳不能参与这样的事情的——男婚女嫁是人间大喜,凡参加婚礼和帮忙的人,必须是全活儿人,要父母兄弟姐妹全有。也是沾了“破四旧”的光,我们才有幸被选中。

我们头天晚上去了珍家里,珍的母亲跟我们商量第二天早上的行走路线,老风俗娶媳妇,不论新娘来自哪里,都必须绕道村东头进村。当时相距不远的婚娶,都改作骑单车或者步行。珍与荣两家,只隔中间一排房,距离不过两百米。村子很大,珍家又靠西头,若是绕道东头进村,步行至少要半小时。珍想走近路,说不想绕那么远,遇到看热闹的多不好意思。我和丫丫也觉得啥都不讲究了,与其他娶亲人家争时辰早进门还是应该在意的。

争时辰,对于娶媳妇的人家来说,是挺重要的事情。农村人结婚,日期都比较集中。有种说法是,谁家媳妇先进门,会先给婆家带来福。每逢村里结婚人家多的时候,几乎每家都会提前与对方沟通,把娶亲时间安排得很早。

珍的母亲还是不同意,她说不为别的,为那盘碾子。在那条南北路中间靠边的地方,有一盘碾子。她说碾子有邪性,新人嫁娶,遇到碾子不吉利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。珍的父亲反驳说:“啥讲究都没了,你还忌讳那玩意儿?这年头,啥邪魔鬼祟都靠边站不敢出世了,咋省事咋来吧,闺女高兴就中。”

第二天天不亮,住在荣家那边的我和丫丫,忙了大半夜,没睡多少觉就被喊起,简单梳洗就去了珍家。连续多日的晴天,在那天早上,却下起了雪。到珍家的时候,珍的母亲坐在炕上边抹眼泪边唠叨:“好日子让天占了,好日子让天占了!”表情沮丧悲愁。

三婶为珍做荷包蛋挂面,二妹凤帮珍梳头,珍脸上挂着幸福的笑。三婶端来鸡蛋面说:“快吃吧,多吃点,鸡蛋扛饿扛渴,吃饱了好晚点下炕。”新媳妇结婚当天,坐了上席,只要下炕脚沾了地,就再也不允许坐着了。

三婶说:“如今你们这大脚片子还好,我们那会儿,小脚下炕早了,不用干啥,就光站着,就让你几天都歇不过劲儿来。女人这一辈子,嫁到婆家,就第一天坐上席是享福的,只要从上席上下来,受累的日子就开始了!”

珍笑着说:“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了,现在讲究男女平等,凭啥只让女人受累!”三婶戳了一下珍的额头说:“难怪你妈哭的眼泡子都肿了,你也不掉一颗泪珠子!待会儿出门的时候可是要哭的啊!那不是离娘泪,是金豆子,是留给娘家的金豆子!”

临出门的时候,珍的母亲下炕,将一面小镜子塞到珍手里,小声说:“镜面朝外,照妖的。”又回头嘱咐丫丫我俩:“你们路上不许说话,有忌讳的。”

婚礼非常简单,新人到大门前,鞭炮齐鸣。看热闹的男女老少齐聚,喜糖抛撒,孩子们哄抢喜糖,捡没有炸开的鞭炮,好不热闹。新人在领袖像前三鞠躬,便被引入新房。

现在想想,那时候的婚丧嫁娶,确实体现了新风尚,没有多少彩礼,当事人也不会在心理、精神尤其经济上承受巨大的压力。

珍婚后不久,我就离开了老家。对她以后的生活,都是听说的。荣在结婚不久,辞去民办教师的工作,回生产队劳动了。他们生了两个儿子,可能是忽略了孩子的教育,两个孩子都不让人省心。

小儿子九岁时下河洗澡淹死了,大儿子脾气暴躁,娶了两房媳妇都没留住。头一个媳妇离婚时,带走了三岁的女孩。第二个媳妇离婚时,六岁的男孩判给男方这边。时间不久,珍这个不着调的大儿子,在河水结冰还不结实的时候,溜冰过河找第二个前妻,掉冰窟中死了。没过多久,孩子妈妈背着珍他们,从学校接走了孩子。

村里人说,孙子被抱走以后,珍就没再出过家门。偶尔有人看见她,都是坐在堂屋门口,佝偻着腰,头抵到膝盖上。头发蓬乱,衣服脏兮兮的。她妯娌说,她是精神塌了。

六十岁那年,珍去世了,到底什么病,谁也不知道,因为珍坚决不去看医生。珍走了,剩下荣自己,去朋友开的厂子当了保安,长久不回家,人们很难再见到他。

人们议论,世事无常,那么恩爱的一对夫妻,结果却不太好。也有人说,可能正是由于夫妻恩爱,忽略了孩子的教育,导致一系列恶果。

02

袁家二妹叫凤,比姐姐漂亮,没姐姐那么爱说爱笑。心灵手巧,家里队里干活儿,都是一把好手。队里买了磨面机,我和她一起被安排进去,她管淘洗麦子和压挂面,我打下手,兼管记流水账。面房负责任的是副队长,也是袁家老爹的干儿子,我叫他大叔。

有一天干活儿的时候,大叔一亲戚来面房找他。走了以后,大叔问凤说:“咋样?还中吧?家里日子很好的。”后来才知道,那人是大叔给凤介绍的对象。

凤去了男方家一次,双方都同意,就定亲了。男方家父亲去世,就母亲奶奶三个人过日子。他母亲是我们那一带挺有名的女机匠,就是专门给织布的人家挂机的匠人。那活儿极少有女人做的,他妈妈是在他父亲去世以后学的手艺。除了他妈妈的手艺,他奶奶还有祖传秘方,专治妇女崩漏与干血痨的。据说那秘方只传媳妇不传儿女。因为这两代女人,家境在那一带属于富户。他们选择凤,主要是因为凤的能干,准备让她将来接两代长辈的班。

当时大家都挺羡慕凤找了个好婆家,可是,就在他们要谈婚论嫁的时候,村里传出闲话,说凤要与瑞私奔。

瑞是初中老三届的学生,还没毕业,因为停课回乡参加劳动了。瑞家里条件很好,早就由爷爷做主给他定了亲事,他却偏偏看上了凤。在凤还没有定亲的时候,他就对凤有过暗示。凤定亲以后,他对凤的介绍人非常不满。有一天我们早起上班,发现面房大门上贴了一副对联:

墙上芦苇,头重脚轻根底浅。

山间竹笋,嘴尖皮厚腹中空。

很久以后,才知道这对联是瑞写的,是在讽刺那位介绍人。

开始,瑞与凤的私下相好,只是人们根据他俩的眉来眼去作出的猜测。在他们俩同时向各自对象提出退婚后,人们确认了自己的猜测,一时间,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,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。那时候,虽然只是定亲,悔婚也是很令人不齿的,觉得喜新厌旧是很不道德的。

两边的对象都不同意退婚,机匠那边不甘心,觉得自己家境那么好,儿子还有文化,女方却先提出退婚,很丢面子。她让儿子几次三番过来要问明缘由,说可以之前的一切都不计较,继续操办婚事。瑞的未婚妻也过来又哭又闹,说瑞肯定心里有了别人,定亲几年了,现在提出退婚,耽误了她的青春。

可能是里里外外的压力太大,他们开始商量私奔。瑞的爷爷在村里颇有些威望,觉得孙子的做法很不光彩。这事不压制下去,以后都没脸见人了。

很快,瑞这边顶不住压力,答应还是与原来的对象结婚。凤到底没有答应机匠家那边,而是在亲戚的介绍下,相亲了一位现役军人。相亲用的是俩人的照片,男的一身戎装,看着挺精神。可他家里的条件非常不好,弟兄多,日子过得紧紧巴巴。凤说,她只管看着人顺眼就行。那期间,我还与凤一起在面房上班,那位军人经常来信,凤不识字,我不仅替她读信,还替她回过几封信。

我工作以后,凤与那位军人结婚了。多年以后,在半路遇到他们夫妻,俩人赶着一辆小驴车收废品,那男的衰老的样子,比实际年龄大了有十几岁,刚五十几岁,就已经掉了门牙,头上不多的头发已经全白,佝偻着腰,看着身体非常不好。凤也老得厉害,衣着简单破旧,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窘迫,但凤明显比之前年少时话多了,开朗了。

后来有人告诉我说,她当时确实是喜欢瑞,却没有胆量跟瑞私奔。再没回机匠家,是怕与瑞那些事情,被那家人当作把柄,一辈子被另眼相待。最后选定的这个丈夫,人虽没本事,但对她是真心好,她觉得,日子过得去就行了。

瑞结婚不久,就进城工作了,一年以后离婚了。这次,他也是在离婚之前,与一位小他八九岁的同事好上了。与前妻离婚后,马上去女方家求婚,女方父母不同意,瑞带着女的私奔了。待女方父母知道追到火车站,人早已经走了。从此,两家人断绝关系,直到老人去世,也没有缓和关系。除了父母不同意他们婚事,也与瑞为人处世的霸道蛮横有很大关系,他的小妻子,被他死死地控制着,没有一点自由。

我与瑞工作单位离得近,经常遇到。有一次闲聊,聊起当年老家的事情,我开玩笑问他与凤的事情是不是真的,他说是。他说他回村劳动最初,就看上了凤,说凤长得有古典美,换上戏装,拿把团扇,就是一古代美人儿。我问他:“凤大字不识一个,你是中学生,算是个文化人了。你不在意你们之间的差距?不怕她跟你没有共同语言?”

他说:“我可以教她识字啊!至于共同语言,我负责说,她负责听就可以了!”

我再问:“后来咋没继续呢?是顶不住家里压力吗?”他说:“家里压力是有,但不是主因。主要原因是,事到临头,她临阵脱逃,不敢跟我走了。这说明啥?说明她对我不够真心,一个不能与我同甘共苦的人,我要她干啥?”

03

袁家三妹叫兰。说话有轻微结巴,读过几年书,很好打扮。她比我小几岁,我与她交往不多。印象中,她好像都没怎么下地干过活儿,人们说她多少有些缺心眼儿。

我参加工作以后,她才搞对象,男的是个海军,据说长相英俊威武。他们是那位军人回家探亲时相亲定亲的,整个假期,俩人都腻在一起。

军人假满归队后不久,兰病了。医生诊断说是甲亢,但她的表现却如同精神病患者,情绪极不稳定,有时哭有时笑,最可怕的是有时会脱光衣服跑到大街上去。

就在兰病得最厉害的时候,媒人说兰的对象提干了。家人不敢跟兰说这件事,怕她会胡思乱想,毕竟她病了,人家提干了,俩人的距离拉得有点远了。说不定哪一会儿,人家嫌弃兰这个疾病,提出退婚也很正常。但兰可能会禁不住这样的打击,会加重病情。

一年多以后,兰病情有所好转。她接到了对象的信,说他母亲要去部队探亲,希望兰能陪同老人一起去。兰那会儿已经知道对象提干的事情,自觉配不上人家。她写信告诉对方自己的病情,提出退婚。没想到她对象来信说,俩人相遇就是缘分,能非常好地相处,更是老天的安排。说有病不可怕,他咨询过部队医生,说这种病只要好好治疗,康复不是问题。并说,他能提干,应该是兰带给他的运气。

就这样,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。后来,兰的对象转业到地方,带她和孩子进城安家,还帮她找了份工作。

三姐妹性格不同,婚姻状态也各不相同,但有一点是相同的——她们比同时期的很多人都要幸运,因为她们的婚姻基本都是自己做主,没有被父母包办。至于婚后的日子过得是好是坏,只能说是各人有各命吧!

——end——

原创不易,期待您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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